杨祝梁在赛后接受采访。 汪晖摄

　　世锦赛跳水比赛依然是中国人的天下，北京时间昨天，陈若琳和新搭档刘蕙瑕在女子双人10米台上不出意外地为中国跳水队再摘一金。不过，记者注意到决赛场上忙碌着另一群中国人的身影，他们穿着其他国家的队服，关心的是外国选手。这些年来，中国跳水在世界大赛上频频受到挑战，丢金失银已经不是新鲜事，很大程度上靠的其实就是这群中国教练的“海外兵团”。

　　带弱队的最大反差

　　起点竟然是倒数第一

　　虽然马拉西亚选手最终获得的是铜牌，但该国跳水队总教练、原中国国家队教练杨祝梁赛后受到的待遇并不比中国队教练差，很多媒体在混合采访区围住了他。有意思的是，对于当年离开国家队到异域打拼，他与现墨西哥队教练马进表达的情绪非常相似。

　　“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带马来西亚队出国比赛的情景。那是2002年世界杯，在西班牙塞维利亚。我们的队员入水时有一点点转体，结果裁判毫不犹豫地亮了零分。我在中国跳水队呆了10多年，带的队员出去就是争第一的；带马来西亚队，一开始竟然是倒数第一，而且不止一个项目。这反差太大了，我真的很难过。”

　　“跳水王国”的特殊国情

　　只靠练是不够的

　　可是，为什么好好的中国队教练不当，要背井离乡去南洋？

　　杨祝梁在国内曾有个得意弟子黄强，是田亮的队友和搭档，夺得过1997和1999年世界杯男子双人10米台冠军。可2000年奥运会时，黄强没能入选参赛名单。“那件事给我打击太大了，那段时间我差点被逼成了神经病。后来有领导说，‘杨祝梁，平时是要实力、实干，但奥运会资格是全方位的竞争，只靠练是不行的’。这话让我学到了很多。”

　　不久后，杨祝梁便出走马来西亚，从零开始。“在中国，如果我把精力100%投入到业务，那会被人认为是愚蠢。但现在在马来西亚或澳大利亚，我绝不需要请客送礼、打通关节，可以全心全意做事情。”

　　无独有偶，墨西哥美女宝拉·埃斯皮诺萨的教练马进在以前接受采访时曾坦言，虽然在他乡教练并不好当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回国——“没有，按照我的性格，我比较直率。走的时候就想过了，我和领导沟通也比较直接，提什么要求，在墨西哥就比较容易做到。但是在中国就行不通。”

　　盐碱地里种出果实

　　“中国妈妈”得到最好的褒奖

　　杨祝梁初到马来西亚，该国跳水几乎没有任何基础。“你看，我2001年和2008年两进马来西亚执教，我们的跳水人口顶多还是几十人。这次来了十几个人，而顶多有8个人能够做完5套完整的比赛动作。跟中国队所获得的全方位保障相比，我们的条件算是很艰苦的了。这一次参加比赛，连运动服都是临时化缘来的。”

　　2009年罗马世锦赛，潘德丽拉与梁敏仪合作，夺取女子双人10米台季军，这是马来西亚历史上首枚世界大赛的奖牌；2012年，他带领潘德丽拉等出征伦敦奥运会双人项目，但是最终站上领奖台的只有潘德丽拉一人，她在双人跳冲牌失利后在单人项目上奋力一博，夺取了马来西亚历史上首面跳水奥运奖牌。此次出征西班牙前，他率马来西亚队在广东集训了一个多月。现在，第一面铜牌已经到手。

　　同样是离开中国队的教练，马进也总被中国记者围追堵截。作为墨西哥跳水队的“中国妈妈”，来自北京的马进教练告诉记者，跳水是墨西哥在足球之后的第二大运动，这是对她最好的褒奖。

　　马进前北京跳水队员，2003年赴墨西哥执教，一手将墨西哥队打造成一支世界强队。今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墨西哥访问时，谈及中墨体育事业，提到两位体育人，除了带中国男足闯进世界杯决赛圈的米卢外，另一人就是马进。

　　杨祝梁徐益明时期的中国跳水队教练，原籍江苏，2001年执教马来西亚队，目前在该国共有四名援外的中国教练。亲手把一支“只能参加滑稽跳水”的马来西亚队带到力压日、韩，成为仅次于中国的亚洲“老二”。

　　世锦赛忙碌着一群穿着他国队服的华人教练的身影。这些年来，中国跳水在世界大赛上频频受到挑战，丢金失银已不是新鲜事，但其实他们当初选择背井离乡也在很大程度上出于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