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德妹,1967年出生,浙江湖州人,中国女子田径运动员。1978年进入湖州市体校田径队训练,1982年入浙江省田径队,1987年入国家田径队,1990年获第十一届亚运会标枪亚军。1991年9月在日本东京以个人最好成绩获第三届世界田径锦标赛标枪冠军(68.78米)。她是迄今为止该项目中国唯一的世锦赛冠军。
我叫徐德妹,年轻的时候朋友们叫我“犟姑娘”,能拿到世界冠军实属不易。的确,从跑步到铅球再到标枪,从巅峰状态到无奈退役,其中的辛酸与欣慰,我冷暖自知,也无怨无悔。
邂逅田径
痛并快乐着
说起我与田径的情缘,往事历历在目。小学的时候,我的个子就比较高,在班级里总是坐在后面几排,身材看起来像男孩子一样,肩膀宽宽的。我性格比较好动,对运动总是充满激情。
记得小学三四年级时的学校运动会上,老师一开始让我参加跑步项目,后来看我壮实,就参加铅球比赛,之后我一直包揽第一名。爆发力好,个子高,这是我的优势。
小学四年级下半学期,湖州体校的朱美玲老师发现了我的天赋,可以说,她是我的启蒙恩师,我心中一直充满感激。
去体校前,我一直在当地的户外广场训练,4公里一路走过去,练完了又吭哧吭哧走回家,冬天训练完后天都黑了。而且相对学校来说,训练地点的方向和家是相反的,来回路程很远,但当时也不觉得苦。
自从进入体校后,练的是铅球,后来才转到标枪。虽然都是投掷项目,但技术特点大相径庭,我适应能力好,爆发力、身体柔韧性的结合,让我进步飞速。当我把各项技术能力融会贯通之后,还摸索出了不少门道,并逐渐开始参加全国性赛事。
我的成绩当时并非最出色的,也从未想过去拿世界冠军,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做好自己,我想,做到自己的最好,不断超越自我,就能问心无愧,对得起自己,对得起教练。
在我的成绩不断突飞猛进的同时,也经历了不少伤病,练练停停之中,状态也起伏不定,现在回想起来,幸运的是我坚持下来了。
梦圆世界冠军
创造历史
近几年,在中国投掷项目上涌现出李艳凤、巩立姣、张文秀等优秀的铁饼、铅球、链球选手,在标枪项目也有争金夺银的实力派选手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的世锦赛标枪冠军确实来之不易。
1991年的东京世锦赛,是我最难忘的回忆,也是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。我1982年进入浙江省田径队,1987年入选国家田径队,1990年北京亚运会首次出征大赛就获得亚军,这一年6月我投出68米30破了女子标枪的亚洲纪录,也取得参加世锦赛的机会。
东京世锦赛是我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,因为1990年亚运会受伤病影响与金牌擦肩而过,这次失利对我打击很大,赛后都有些心灰意冷了,所以我对第二年的世锦赛并不报期望。我记得东京世锦赛的女子标枪争夺云集了多位名将,包括当时的世界纪录保持者费尔克,而首次参加世界大赛的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,真是名不见经传。
不过正因为如此,我身上没有任何包袱,而且我属于激进型的运动员,享受大家关注自己的目光,比赛成绩往往都比训练成绩好。东京世锦赛体育场馆里坐满了观众,而且是最后一场比赛。那种感觉棒极了,想想都兴奋,我很享受当时的比赛氛围。当然了,我也把状态发挥到了极致,预赛第一投就投出了65.44米进了决赛,决赛也是第一枪投出了68.78米,这也是最终的夺冠成绩。
我这完美一投彻底打乱了对手的节奏,几位名将慌了,在后五投中没有一个人再超过我,费尔克还难过地流下眼泪。第一次征战世界大赛就成为世界冠军。我领完奖后换上衣服就去参加闭幕式,第二天就回国了,当时行程很紧,心里也特别高兴。
值得一提的是,当时我与为中国军团夺得首金的黄志红住在一个房间。我们是老乡,她第一天拿了金牌,我是最后一天,我夺冠后她还开玩笑说“沾我的光了”。
这届东京世锦赛,我为中国获得首枚世锦赛标枪金牌,也是迄今为止该项目惟一的世锦赛金牌,时过境迁,再回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比赛,我还是觉得有些“云淡风轻”——其实就是一场普通的比赛,我做到了全力以赴。
伤病之下无奈退役
转换角色不离田径
在东京世锦赛的高光时刻之后,我依然充满求胜欲,但是伤病成了我职业生涯的拦路虎。肌肉拉伤、韧带伤、疲劳累积,很多因素导致我状态不复当年之勇。
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,我在预选赛便遭淘汰,95年从国家队退役。退役后,我继续投身田径事业,曾在北京队任男子标枪教练。相比运动员时期,做教练显然要顾及更多方面,比如除了运动员的技战术指导,还有心理疏导的层面。我把做运动员时期的经验和教训倾囊相授,不忽略每一个细节。征战赛场时,我向世界冠军冲击;做教练时,我努力培养新人,做好传帮带,为中国田径事业贡献绵薄之力。
如今,我依然在田径的青训工作上发挥余热。不服输的那个“犟姑娘”依然还在,我要把这种精神传承下去,我也坚信未来中国田径将不只有一个徐德妹。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,我献上最真挚的祝福,中国体育、中国田径会有更美好的明天。